电影作为文艺作品，带有鲜明的意识形态，担负着向大众传递正确价值观的重要责任，逐步引导大众“向善向美”。中国当代电影在叙事中体现出叙事伦理与人文意蕴。具体而言，从电影叙事内容、叙事符号、叙事形式中都可以窥见叙事伦理与人文意蕴。

中国当代电影叙事内容中的叙事伦理与人文意蕴

中国自古便有“三纲五常”，确立起“仁、义、礼、智、信”的伦理道德标准，发展至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接续着古老的伦理道德规范。“伦理”有“天伦”“人伦”，而究其核心则涉及的是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国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中国当代电影在叙事中同样折射出叙事伦理中对各方关系之间的理解与阐释。《热辣滚烫》通过讲述一位大龄毕业生毕业之后无所事事，整日宅在家里到走出家门、走向社会、开始工作以及寻找自我的故事。影片在叙事伦理中阐明的是寻找自我，为自己而活，至少赢一次的人生信条。影片向观众传达“任何时候开始都不晚，只要你肯开始”的人生哲理。影片结局并非“大团圆式”，而是主人公杜乐莹虽然站上拳击舞台，但是最终未赢得比赛胜利。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胜利，从她报名拳击比赛不合格到合格到她站上舞台，已经是她努力奋斗的胜利时光。而作为《热辣滚烫》主演和导演的贾玲，也在此次拍摄中成功减肥一百斤，用实际行动向观众传递“寻找自我、为自己而活”的信念。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利用陌生化的叙事为观众揭示善恶非天定，而是来自自己内心的信仰，“自己的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魔丸转世的哪吒在最后危急关头没有变成恶魔，反而成为拯救陈塘关百姓的善人，这来自他内心善的信念。而灵珠转世的敖丙却由于家族发动了陈塘关的灾变，给百姓们带来灾难。影片通过构建新的故事向观众传递向善向美的精神价值。《独行月球》更向观众传递了中国的“中庸”思想以及鲜明的集体主义思想。中国当代电影不仅在叙事中传递中国所流传至今并传承的美好品格，同时也在叙事中剔除糟粕，启发观众深刻思考。《我的姐姐》反映出新旧伦理的抗争，也反映出当代人们对老旧伦理思想的反思。“长姐如母”“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影片中时常出现，姐姐的抗争只是在表达自己的合理诉求，控诉重男轻女的不平等思想。影片最后将选择权交给姐姐，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局，引导观众重新审视个人与家庭的关系，以及对于“男女平等”的真正践行。

中国当代电影叙事符号中的叙事伦理与人文意蕴

电影中的叙事符号亦有深意，与电影其他要素共同表达叙事伦理。中国电影在发展过程中越来越注重借助中国元素传递中国声音、讲好中国故事，拥有中国自己的话语表达权。中国当代电影在叙事符号中传达的叙事伦理是中国文化自信和中国的责任担当。《大鱼海棠》中富有地域性和民族特色的福建土楼，《哪吒之魔童降世》中的山河社稷图，《流浪地球》中的春节、饺子、舞狮，《疯狂的外星人》中的酒文化，《长安三万里》中的长安、扬州、黄鹤楼等都直接将中国意象具象化，彰显出中国文化的地域美、意境美、文化美。除此之外，中国当代电影中带有中国传统文化的叙事符号串联起人们的共同情感和记忆，铸牢人们的民族共同体意识。电影《流浪地球》系列电影中贯穿着人工智能与人类情感间的博弈。作为人工智能Moss能够快速搜集一切相关信息，作出预判和决断，强大的算法和资源库是人类所无可比拟的。因此Moss在预测到“流浪地球”计划的不可行时，数据直接让他做出放弃“流浪地球”，放弃地球上的人类这一决策。但是从航天员刘培强，到外交官周喆直，再到地球上的所有中国人都坚持“流浪地球”这一计划。在电影中“Moss”作为叙事符号体现出与中国所奉行的人道主义相悖的倾向，在两相博弈中体现出中国所坚持和奉行的“人”之伦理，更是中国担当的体现。

中国当代电影叙事形式中的叙事伦理与人文意蕴

中国当代电影在不同的叙事形式中对叙事伦理有不同的表现。“单行式”的叙事形式往往以一条线展开，影片围绕主人公展开，影片中的其他人事物都是为主人公而服务，起到衬托和凸显主人公的作用。“单形式”的叙事形式对叙事伦理的表达往往在影片最后揭示出来。《热辣滚烫》中除了女主杜乐莹，其他出现的所有人物都是为了衬托女主最后的蜕变，实现电影中的叙事伦理。杜乐莹的妹妹是为了映衬女主开始的“无所事事”，她的好友和男友的出现则是表现她爱情和友情的失去，她的远房表妹直接利用女主的善良来帮助自己转正，她所倾心的拳击教练是诱发她勇敢迈出第一步的人。影片以“单行式”的叙事方式在最后让女主为自己赢了一次，实现叙事伦理的阐述。电影《满江红》也是以“单行式”的叙事形式树立了岳家军“忠君爱国”的伦理意旨。

“并行式”的叙事形式往往有多条线索同时展开，影片中的人物与故事皆围绕某一个主题展开，最后揭示的是共同的主题，自然而然其叙事伦理亦为同一个。《第二十条》中有三起案件，同时发生，一起是村霸刘文经长期霸凌王永强、郝秀萍一家，王永强出于正当防卫杀害了刘文经；一起是韩明之子韩雨辰看到学校暴力，见义勇为，将对方打伤成为被告；一起是公交车司机因为乘客对女乘客实行性骚扰，打伤骚扰者。三起案件并行展开想要说明的是同一点，即“法不能向不法让步”。“并行式”的叙事形式在叙事伦理中是通过多条线索强化同一伦理道德。

（作者系吉林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