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国电视剧的流行创作类型,青春题材电视剧在我国社会文化背景下呈现出丰富多彩的青春画卷,是时代经历与文化想象的交融结晶。此类剧集以社会文化积淀为根基,构建了一个契合社会文化心理范式的虚拟世界,使剧情及人物关系遵循特定的文化规律发展,为社会热点问题提供了一种潜在的解决方案。本文以新世纪以来具有一定热度的青春题材电视剧为研究蓝本,分析该题材电视剧对现实的镜像作用及其彰显的社会文化风范。
一、校园:聚焦青春症候,建构两性关系
青春题材电视剧全面展现了在该场域中青少年学生的成长历程,一方面,青春题材电视剧将校园打造成为世外桃源般的存在,窗明几净的校园空间成为青春美好记忆的载体,彰显青春的懵懂与单纯。其中,对青春期两性关系的建构成为该题材影视剧的一大创作重点。如电视剧《小欢喜》里黄芷陶和季杨杨之间点滴的细碎情感一直为广大观众所喜爱,这份青春期朦胧的情感都是自然而然地“发乎情、止乎礼”,有着难得的纯粹。而《致青春》则更多地与现实接轨,男女主人公的情感线更具现实意味,也更能体现真实的人性。女主人公郑微与林静的感情线受到了上一辈情感纠葛的制约,而她和陈孝正的感情,一整个美好的大学时光最后止步于职业生涯规划的不一致,爱情和学业、爱情和工作成为了如今众多校园情侣在毕业时不得不思考的难题。恰恰是因为这类问题没有正确答案,它们终将成为青年一代成长路上的重要转折点。另一方面,青春题材电视剧没有掩盖压抑、破败的氛围,“校园空间成为青春主体另一个企图逃离的场域,在这里仍旧寻找不到失去的温暖与迷失的自我”。该题材电视剧聚焦青春症候,剧中表现的青春时期的年少轻狂与叛逆,在校园环境中常常受到应有的惩戒。这些情节不仅揭示了青春一代在步入成人社会之前,对现实生活的预先体验,对于观众群体而言也不失为一种警醒和反思。如《十七岁不哭》中的罗洋,即被塑造成“小人得志”的形象,他是社会中那些个阿谀奉承、阴险狡诈之人的缩影,这一角色的是对青春心理的描摹,以吸引更多目光共同关注青春成长症候。
二、家庭:关注代际冲突,碰撞教育理念
“家”在青春题材电视剧中是一个不可回避的重要场域和不可或缺的叙事空间。在这一空间中,青春题材电视剧充分展现了代际间的冲突,这种冲突导致了青年男女的倔强反叛。如电视剧《奋斗》 中陆涛一角既反感养父为人处世的原则,同时也不认同生父从商的理念,因此他毅然决然地踏上反叛的道路,用自己的方式践行自己的人生座右铭。再如《我的青春谁做主》中李霹雳说道:“不是父母认为的理想就是理想,理想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只是没有实现我妈的理想,并不代表我的理想就一样没价值……父母的经验是很宝贵,但是仅供参考。”由于不同的成长环境和不同的价值理念,两代人之间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代沟,但青春题材电视剧借此传达出一种理念:两代人之间应当学会互相尊重,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展开平等的对话。
此外,青春题材电视剧还呈现了不同家庭的不同教育模式,从而引起了观众的积极思考和热烈讨论。如在《小欢喜》中立体式地呈现了多种类型的家庭教育模式:英子家的专制型家庭教育模式,虽然保证了她在学业上的优异,但却忽视了孩子心理需求的满足,导致英子在面对压力时产生焦虑和抑郁。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方一凡家,民主型的家庭教育模式使得方一凡在宽松的环境中自由成长,他的性格开朗、独立,能够更好地应对生活中的困境。而季杨杨家,由于父母的长期缺位,使他倍感孤独,形成叛逆的性格,这种家庭教育模式对他的人生产生了负面影响。电视剧将不同的家庭教育模式生动地展现在观众面前,让人们深入探讨家庭教育对孩子成长的重要性,引发了观众对教育的深思。
三、社会:折射生存境遇,反映现实热点
青春题材电视剧也多聚焦职场与生活空间,将青春的奋斗场所铺展到社会各个层面,提炼出不同社会空间中青年人的精神风貌,也揭露出发人深省的现实的生存困境。如赵宝刚执导的“青春三部曲”《奋斗》《我的青春谁做主》《北京青年》,描写了一群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或为了生活或为了理想努力奋斗的艰辛过程。这类电视剧将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结合得恰到好处,为当下同样正在努力奋斗的年轻人提供了生活和情感上的寄托。又如《欢乐颂》讲述了五个来自不同家庭、性格迥异的女孩在残酷的社会环境下共同成长的故事。精英女性安迪,业务一流却饱受精神困扰;“富二代”曲筱绡,物质条件优渥,却难以受到家人认可,三个普通女孩樊胜美、邱莹莹、关雎尔,分别为家庭、爱情、工作等困扰。电视剧通过生动描绘这五位女孩的生活琐事和心路历程,展示了当代女性在步入社会后所面临的种种压力与挑战,以及在不断尝试、摸索中,逐渐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再如《正青春》以严谨的视角关注女性群体在激烈职场中的处境。在剧中,各个女性角色为追求职场成功,纷纷投身于名与利、得与失、成与败的角逐。她们奋力拼搏,展现出自强不息的精神风貌。该剧以女性视角为主线,为观众呈现了一幅生动的女性职场画卷。
青春题材电视剧自20世纪末进入大众视野以来,现已形成既具有中国特色又符合大众审美的独特风格。青春题材电视剧关注青春一代的奋斗经历和生活状况,真实再现年轻人前行道路上面临的纷繁问题,可为现实中面临抉择的年轻人们提供有效的参考。
(万平系吉利学院教授,吕佳音系西南大学新闻传媒学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