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符号学由瑞士语言学家弗迪南·德·索绪尔的符号学理论演变而来，索绪尔认为语言符号系统分为“能指”和“所指”两个概念，其中“能指”是指符号物质方面，即客观存在；“所指”则代表意义。克里斯蒂安·麦茨将符号学理论运用于电影中，认为在一部电影中，观众通过“能指”感知“所指”。就这一意义而言，电影符号学是将电影视作一种特殊的符号系统开展研究的一门学科，所有电影的符号系统都可以分为视觉符号、听觉符号和语言符号，观者可通过电影符号解读电影所潜藏的画外之意。近年来，新主流电影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以《战狼》《红海行动》《长津湖》为代表的时代经典，高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美学理想旗帜，借助电影符号深入演绎新时代主题，不仅有助于拓宽新主流电影美学符号的新维度，而且可为国家形象建构提供新路径和新参照。

以视觉符号塑造人物群像

创设视觉场景

平民化人物群像。与以往主旋律电影“高大上”的英雄形象塑造不同，新主流电影以平凡小人物为切口折射时代大主题。个性化的平民英雄人物群像。新主流电影摒弃以往对英雄人物“神化”“脸谱化”的人物设定，将视角转向有血有肉的普通人，通过日常的生活状态、有“瑕疵”的性格特征折射中国人民的形象气质和精神面貌。比如“我和我的”系列新主流电影皆以平民化视角展现“草根人物”的日常生活，他们始终默默无闻坚守岗位、为祖国建设而努力。

宏大的视觉场景。新主流电影通过选择取景地、打造视觉场景呈现不同时期中国的社会风貌和时代精神。一方面，宏大的历史场景。战争场景、牺牲场景等是革命历史题材新主流电影中必不可少的视觉符号。例如，电影《长津湖》中，以敌我双方的战火交涉、冰天雪地的战斗环境展现中国人民志愿军在艰苦作战条件下依旧坚守阵地、奋勇杀敌的战斗精神，视死如归、保家卫国的革命精神。另一方面，祖国山河的风景美学。在新主流电影中，以风景和建筑为代表的视觉符号承载着自然、乡土、景色等多个意义表达空间。以电影《我和我的家乡》为例，通过一系列乡村风景的转换展现西北地区的黄土高坡在脱贫攻坚和新农村建设背景下重新焕发出生机，由此传达“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生态理念和农民团结一致助力乡村振兴的时代精神。

以听觉符号唱响主旋律

升华电影主题

爱国歌曲唱响主旋律。爱国歌曲是新主流电影中最常见的听觉符号，借助振奋人心的歌词、耳熟能详的旋律、浓郁的爱国氛围和民族气息服务于新主流电影的音乐美学范式，既可为电影奠定主旋律的情感基调，也可激发观众爱国热情。以《我和我的祖国》为例，该影片以同名歌曲《我和我的祖国》作为主题曲贯穿于7个不同时代，结合歌词与画面呈现新中国成立70年来取得的历史性成就，间接表达中国人民蕴藏在骨子里的家国情怀。除此之外，影片各片段的背景音乐中还穿插了《义勇军进行曲》《歌唱祖国》《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等歌曲，与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香港回归、北京申奥成功等历史画面相结合，向世界展现当代中国的发展图景和中国公民的爱国意识。

电影音效升华主题。电影音效作为构成听觉符号的重要元素，具有表达人物情感、烘托背景气氛的重要作用。对于新主流电影而言，恰当的电影音效不仅能表达人物内心的真实情感，从而延伸电影意义、升华电影主题，还能借助民族乐器和传统戏曲传递中华民族深厚的历史积淀和文化底蕴。一方面，特定环境中的音效可营造特定氛围，使观众获得身临其境之感。例如，影片《夺冠》通过捕捉里约奥运会中国女排对战巴西女排时现场的欢呼呐喊声、观众鼓掌声、排球跌落声等音效，渲染现场激烈紧张的氛围，传递出中国女排团结协作、顽强拼搏的中国精神，奏响超越自我、团结奋进的时代最强音。另一方面，传统乐器和戏曲在新主流电影中的融入，既可为影片注入文化内涵，也可实现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

以语言符号呈现人物对白

拉近情感距离

呈现人物对白。新主流电影借助人物符码的对话传递主流价值理念、重现民族精神。电影作为视听语言，其本身就是民族文化和民族精神的重要载体，同时也是建构国家形象、宣扬国家文化的重要窗口。在新主流电影中，人物对白是展现国家形象、传递民族精神最直接的方式。在影片《战狼2》中，冷锋和反派“老爹”最后搏斗中的对白使二人形象形成强烈反差，当“老爹”指着被困在仓库的中国同胞说：“看看，你将会为这些人而死”，冷锋则不假思索地回应：“我就是为他们而生的”。这一人物对白不仅使西方国家的个人主义和中国的集体主义形成鲜明对比，彰显出中华民族命运与共、生死与共的命运共同体意识。

拉近情感距离。方言符号是新主流电影中值得一提的语言符号。中国是多民族国家，不同民族由于自然环境、人文风俗的不同，在民族认同、文化认同方面存在明显差异，而新主流电影中不同方言符号的运用可显著增强电影的民族性和地域性，唤醒不同民族的集体记忆和民族认同。比如在电影《八佰》中，每个人物角色都被赋予一定地域属性，通过各个地区方言符号的运用拉近与观众之间的情感距离，从而有效传达影片深层次的含义。南腔北调的方言既是对个体与地域的强调，也是个体从属于集体、地区从属于国家的家国同构关系的深刻揭示。

（作者系哈尔滨石油学院艺术与教育学院副教授)本文系黑龙江省艺术科学规划项目：“我国喜剧电影如何讲好中国故事策略研究”（项目编号：2022B020）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