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刚过去的五一档中,《人生路不熟》书写了一个励志故事,从上映首日排片10.8%到连续三天票房日冠,其票房走势和影片男主万一帆暗自契合,都突出了一个特点——“逆袭”。
目前《人生路不熟》的票房已经超7亿元。在谈及影片的票房成绩时,导演易小星显得很冷静,他坦言喜剧电影在五一假期热卖有一定的客观因素影响,“《人生路不熟》的喜剧类型可能比较受观众欢迎,其次就是影片公路风景呈现可能与观众五一假期想要出游、踏青的想法相符”,并表达了对行业内外的感谢:“谢谢所有主创,谢谢每一位捧场的观众,谢谢每一个给机会的院线同仁。”
影片中除了岳父和女婿的“敌对关系”让观众欢笑,还有父亲和女儿的父女情让观众感慨。在被问及父女情的呈现时,易小星坦诚地表示,“影片本身是翁婿情的故事,但是比较冒险地加入了私人情感投射,其实是有些反类型的。”片中女儿躲在父亲的卡车上为给父亲过生日、精心准备礼物其实是他与女儿亲身经历的化用,在他看来,每一部电影中,创作者多少还是会有一些私人情感投射。
送给卡车司机的“浪漫”
易小星是在一次探班路上冒出了创作《人生路不熟》的念头,“路过一个特别长的跨海大桥时,我就觉得跨海大桥就像人生一样,你知道尽头在哪,但是你不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车,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我觉得好像很久没有公路片了,而且正好我大学学路桥专业,后来还做过工程师,所以我对公路本身就有一点特殊的感情。”
选择卡车司机也是因为易小星有过深入接触,并且给他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卡车司机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江湖中人,很豪爽也很浪漫。他们的浪漫是粗犷的,可能是路边的一朵野花,可能是路边的风景,也可能是去当地菜市场买一些特产自己在车上做饭,非常有烟火气的浪漫。”
2021年交通运输部公布的数据显示,2020年,中国有1728万货车司机,这1728万货车司机完成了全社会74%的货运量和31%的周转量。易小星特意在开拍之前看了央视拍摄有关卡车司机的纪录片,他感觉,他们带着江湖的浪漫在路上认真生活,这群人在社会中受到的关注比较少,但他们也是值得被书写的。
片中有关“油耗子”的描绘也是易小星采访了众多卡车司机谈到的麻烦。“很多卡车司机在聊到‘油耗子’时,我就去调出了很多地方电视台关于‘油耗子’的报道。”尤其是看到村民们帮助卡车司机抓‘油耗子’的真实案例后,他在影片中就取了真实案例的见义勇为精神。
“摸着石头过河”的喜剧创作
从网络视频制作者到网剧创作,再到院线电影导演,易小星始终在喜剧领域深耕。他的喜剧电影《万万没想到:西游篇》《沐浴之王》《人生路不熟》似乎每一部都有着不同的变化,《万万没想到:西游篇》的漫画表达,《沐浴之王》的温情尝试,《人生路不熟》的现实观照,这三部喜剧创作在他看来是不断靠近观众的探索。
“像我这种非科班出身的商业片导演,我要想尽办法去满足更多的观众喜爱,这个过程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比如说,以前影片的喜剧风格,观众不喜欢,我就换其他的喜剧风格,对我来说这就是一个探索的过程。”
从拍摄短视频、网络短剧,再到电影长片,他觉得自己始终是在根据观众反馈进行调整,只不过短视频的调整周期更短,电影的调整时间则有两三年之久。在不断尝试的过程中,易小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热爱电影的。“拍完电影之后,站在侧幕见到观众,我是热爱这个时刻的”。对他来说,电影创作是要去慢慢摸索的,因为做电影是一件可以做一辈子的事情。
喜剧是与演员碰撞出来的
易小星第一次关注到范丞丞的表演是在影片《门锁》中,“范丞丞饰演一个表面上看着像是个坏人的正面角色,我觉得他的表演有灵气”
后面在监制《了不起的夜晚》时,他又观察到范丞丞对自己的表演有要求。再加上范丞丞参加综艺时的临场发挥有一些喜剧天分,与万一帆的人物设定比较契合,所以就选择了范丞丞作为《人生路不熟》的男主角。
这次易小星也邀请了多位跨界喜剧演员,如张百乔、李宗恒、庄园等,“他们在网络上拍摄的视频很有意思,形象也很符合”。易小星觉得,对于喜剧配角来说,首先要人好玩才行。
对易小星来说,喜剧是要和演员一同碰撞产生的火花。“喜剧演员需要在戏里戏外都是同频的,因为喜剧需要更加放开自己,让观众感觉到好笑和松弛。而导演就需要统一各个演员的笑点风格,因为笑点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很可能会出现演员与演员之间、演员与导演之间对笑点表达产生不一致的情况,喜剧在笑点上需要演员和导演共同反复磨合。”
希望一部比一部更像好电影
当面对《人生路不熟》现阶段取得的成绩时,易小星认为还没达到自己的要求。“一部影片应该是口碑与票房双丰收,但现在影片票房可能还不错,但是在口碑上我觉得我还能拍得更好一点。”
那么,什么电影才算是达到了他的要求呢?他引用了小津安二郎的话,“电影和人生,都是以余味定输赢”。在他看来,电影不能只看当下的票房成绩,还要看这部电影多年后还会有人看吗?还会有人觉得好笑吗?如果有这样的成就才是成功的,所以“一部电影的成功不能只看当下,得交给时间来决定”。
在拍摄《人生路不熟》之前,易小星已经有过两部长片的经验了,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观众的评价中汲取经验,继续努力。未来,他希望自己能够拍得一部比一部更像好电影。“先把自己的类型片做好,创作的喜剧电影能让观众笑出来是摆在第一位的,然后再逐渐提升电影的味道。一步步慢慢来,像我这种非科班出身的本身就缺少基本功,而且观众的口味也一直在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