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前,28岁的陈望道在浙江义乌分水塘村的一间柴屋里,以墨为糖,首译中文版《共产党宣言》。
百年后,上影开年大戏电影《望道》首映礼上,上影集团董事长、影片总出品人王健儿感慨道:“我们每一位演员都跟着陈望道先生一起,成为了‘望道者’”。
陈望道,本名参一,“望道”是他为自己后取的名字,意即“守望信仰大道”。所谓“望道者”,主演刘烨的理解是,“所有坚守信念,为理想而奋斗的人,都是望道者”,比如,电影中追随陈望道的亲友和学生。
电影《望道》正是以陈望道为核心,将其与挚友陈独秀、妻子蔡慕晖,以及众多学生的故事娓娓道来,向观众展示了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一群有志者坚守真理与信仰的热血故事。
作为影片总制片人,上影集团董事长王健儿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表示,“希望所有了解或不了解陈望道先生故事的观众,通过影片进入陈望道先生的世界,成为‘望道者’”。
《望道》缘起于总书记的一封信
复旦大学有一条望道路,陈望道的塑像伫立于此。
他是《共产党宣言》首个中译本译者,也是新中国成立后复旦大学的首任校长。2021年,陈望道诞辰130周年之际,电影《望道》在复旦大学开机。
电影《望道》的创作,缘起于习近平总书记2020年6月给复旦大学《共产党宣言》展示馆党员志愿服务队全体队员的回信。
总书记的回信,王健儿记得清晰,尤其是信中“心有所信,方能行远”8个字。“这8个字对我本人触动很大,对照自己,是心中的信仰和目标推动着我一步步走到今天。我相信,很多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王健儿思考,如何让年轻一代深刻体会这句话的内涵?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将望道先生的故事通过影像表达出来。这一目标,也是贯穿电影《望道》创作的原动力。
在王健儿的构想中,《望道》是一部拍给当代大学生和年轻人的电影,它不仅是一部“致敬之作”,也将是一部“青春之作”,他对创作团队的要求是“每一帧画面,每一个细节,都要去衡量和判断青年朋友的感受。”
为了拍摄出激荡当代青年热血的精品,上影集结起了一支“金鸡战队”,导演侯咏、编剧贺子壮、美术指导李佳、录音指导吕家进等都曾获金鸡奖奖项或提名。
演员选择上,创作团队听取年轻学生的建议,“陈望道的演员要用年轻的戏骨型演员”,曾在《茉莉花开》中与侯咏合作过,颇受年轻观众喜爱的演员刘烨进入了创作团队的视线。最终,电影《望道》形成了刘烨饰演陈望道、胡军饰演陈独秀、文咏珊饰演蔡慕晖、王锵饰演施存统的主演阵容。
为了增加影片的青春气质,王健儿建议,由百所高校的学生代表担任群众演员。影片的主题曲同样依着年轻人的喜好,打破传统主旋律电影大气磅礴的曲风,另辟蹊径,找来摩登兄弟刘宇宁以说唱的形式演绎。王健儿记得第一次听完主题曲的感受——“有一种激情在燃烧”。
刘烨和“望道者”们
出演陈望道,对刘烨而言是个挑战。连导演侯咏,心里也没底。
陈望道先生个子不高,生得精瘦。照片中的望道先生,少有笑容,眼神中略带惆怅,似心中总有着未解的疑问。而刘烨身材高大,性子中掩盖不住的天真可爱劲儿,很难与望道先生联系起来。
有一次,刘烨在复旦的食堂吃饭,有个学生走过来,询问道“刘老师,您扮演我们的老校长是吗?”刘烨点点头,学生激动地说“谢谢您,你一定演好我们的老校长!”
为演好望道,电影开拍前,刘烨花了一个半月时间,啃完厚厚一本《陈望道》,从复旦大学到浙江义乌,刘烨追随者望道先生的足迹,走遍了他生前工作、生活过的每一个角落。望道先生爱憎分明的品格和对共产主义的坚持,一点点在刘烨的内心深处蔓延开来,“感觉就是量变到质变,我觉得越来越能够抓到陈望道先生身上的一些东西。”
在陈望道旧居,刘烨被一张陈望道先生在重庆重建新闻馆的照片震撼,“望道先生瘦骨嶙峋,眼窝深陷,两腮也全部凹陷进去”,刘烨找到导演,问什么时候拍重修新闻馆的戏?目的是“争取让自己更瘦”。《望道》拍了两个月,刘烨跑了25次6公里,瘦了15斤。
翻译《共产党宣言》时,望道先生废寝忘食,竟误把墨汁当成了蘸粽子的红糖,陈望道以墨为糖的故事广为流传。侯咏记得,拍摄时原本用的是蜂蜜和色素调的假墨汁,刘烨尝了,感觉不对,就问导演能不能换成真墨汁,结果刘烨蘸着真墨汁吃了23个粽子。刘烨笑言,“拍完漱了一下午的嘴,跟人说话还有墨水味儿。”
“这已经不是纯粹的演了,其实刘烨的内心就是希望把望道先生当年的场景再现出来”,王健儿评价刘烨,“他全身心投入了角色,已经内化成望道先生了”。
电影拍摄期间,王健儿印象最深的一次探班,是去探望病中的刘烨。由于拍了太多次淋雨的戏,刘烨生病了,导演让他回去休息,没想到,一转身的工夫,刘烨又出现在了片场,“我问他,你身体还没恢复吧?他说‘没事,我能扛!’”王健儿感叹,“刘烨为了演好这个角色,真的是在拼命”,但这,又何尝不是望道先生精神的折射?
王健儿发现,受到望道精神感召的不止刘烨,还有片场的一大批年轻演员,他们沉浸式的表演,与百年前坚守信仰,为理想前行的“同龄人”完成了跨越时空的对话,加入了“望道者”的队伍。
那是一场表现浙一师风潮的戏,近千名大学生望着缓缓走出的陈望道,唱起了《送别》,偌大的操场上,“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的旋律此起彼伏,学生们陆陆续续起来,女同学的眼角泛出了泪光。
“操场上的学生来自全国高校”,王健儿介绍着《望道》中的学生群演,“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群众演员,全都是大学生”。
王健儿记得,这场戏的拍摄略带危险性,有一些镜头需要淋雨、喷水,还有些打斗场面,他到片场的时候,学生们已经在烈日下拍了一天,自己接过话筒,扯开嗓子,给大家鼓起劲儿来。
“我看见,许多坐在操场上的学生们,一个个站了起来。后来他们告诉我,觉得参演《望道》值得,虽然人晒黑了、累瘦了,但有激情,他们觉得,这部戏就是自己的青春。”王健儿赞叹道,“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下,怎么样跟陈望道先生一起为真理为理想,为新中国去拼搏,我觉得这就是电影的魅力。”
“望道”不仅是一个人的名字,更象征那个年代坚守信仰和真理的一群人。对于刚刚与观众见面的电影《望道》,王健儿希望,“更多的年轻观众能够通过这部电影有一场穿越百年的对话。”
“十四五”期间,上影“好戏连台”
《望道》之后,上影更多大戏已进入紧锣密鼓的筹备和制作中。
王健儿透露,整个“十四五”期间,上影将推出一个多达27个项目的大片单。未来三年,重中之重打造6部,其中包括两部主旋律大片——电影《密档》和电影《千里江山图》。
将于今年下半年开机的《密档》依托“密档保管员”保护中共中央早期的最高密级档案“中央文库”的史实,将以悬念迭起的惊险故事,书写我党地下战线的坚韧、智慧和牺牲精神。
具有海派特色的《千里江山图》改编自获得“五个一工程”优秀作品奖的同名小说,上影将全力以赴打造一部“彰显上海的红色底色、展现时代亮色、凸显海派特色”的大格局作品。
王健儿介绍,在“十四五”规划的基础上,上影正沿着“精品内容、大IP开发、数字化转型”的三大核心战略励精笃行。
不久前,上影完成了对《中国奇谭》IP运营方上影元文化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的收购。
这家公司旗下拥有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以及上海电影集团授予的60部作品的著作财产权:包括上美影的《大闹天宫》、《葫芦兄弟》、《黑猫警长》的独占许可,以及《中国奇谭》、《小蝌蚪找妈妈》等普通许可,还有上影集团的《庐山恋》、《阿Q正传》的独占许可。
王健儿表示,本次收购意味着上影股份作为上市公司,今后有了对上影集团优质IP的开发运营权。“走完这一步对整个上市公司来讲,可以说完成了一个布局,或实现了新的增长动能。”
接下来,上影将对《中国奇谭2》进行开发,而上美影经典IP的动画电影《新雪孩子》、《新邋遢大王》、《斑羚飞渡》即将以崭新的面貌再次登上大银幕。
“中国电影发展的春天刚刚开始,希望更多有为青年加入到电影行业中来。”王健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