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价服务费”风波并没有简单平息,说明了行业正在面对利益的分配挑战,面对院线影城的困境如何突围。我们知道在一切之上,行业法规与政府的行政管理是秩序之所在,而秩序是要人去执行的。如何避免执行当中的懈怠、疏漏,和发生的公然挑衅,有一个管理及如何管理的问题。只要秩序被挑战被践踏,都可以说明我们的行业管理存在整肃的空间。
为什么在中国电影市场发展到600亿票房高峰的时候,在大家为产业已经书写到了一个里程碑量级而欢呼的时候,管理问题被发现原来如此突出,譬如“天价服务费”的涌现将会颠覆行业巨大的成就,引发产业链上游对整条产业链的逻辑关系表现质疑,其中管理的位置应该在哪里,等等。事实让我们看到,产业管理已经成为后置。
有一个函数的概念。当它在一个公式当中变化的时候,整条公式的推导就会变化。我们称这个函数值为N。这条公式是:电影产业生产力要素S = 电影市场增长C (管理N)。“管理”就是可以引起S发生根本转变的重要函数:S = C(N)。
管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作用呢?因为管理首先是产业政策的阀门。整个改革开放四十年的所有辉煌,起源于国家社会管理选择了政策方向的改变。N变成经济建设为中心,它解放了市场的活力,整个社会的生产力要素就发生了根本变化,以综合国力为目标,以市场经济为动力,以社会发展为前进方向的生产力要素全面涌现。
N是在发展的各个阶段不断适时调整的,而C则是按照发展周期逐渐表现出自己特性的,S的要素也会随着前两者的变化而发生变化。其中N是三者当中唯一体现为主观选择的权利,体现为产业领导者的基本原则确立,体现为引领产业发展的眼光和水平。
在二十多年前的电影产业改革中,决策放手制片厂自主博弈市场,放开民营企业从事电影发行乃至制片,最后鼓励体制外资金流入整个产业,市场决定影片、院线、影城资源投入的配置,等等。N在与时俱进,它的放大和管控作用,使电影产业的S(生产力要素)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N的内涵和外延并不仅仅体现为政策选择一途。N在整个过程中既是方方面面的,更是动态迁延的,其自身也在不断完善中。我们意识到N的产业位置和根本性质是学习电影改革、研究改革发展的第一步。N的位置如此重要,我们需要给予严肃的关注。
而事实上某些缺口恰恰也是在发现N已经跟不上的时候乘机冒将出来的。当S中出现一些企图不按照规矩、牟取暴利、破坏行规的倾向的时候,“=”的后面就会出现激烈的反弹。即S = C(N),市场的异动拉升,我们会看到要么是N的不到位,要么就是S出现异常。
这次“天价服务费”风波从S端引发,市场C马上跟着异动,N的函数地位遭到挑战,不合产业正常运作逻辑,N的属性就要求整条公式呈现回到原本的函数逻辑上来。
生产力要素S的正向作用适合于另外的公式,在要素市场被创新驱动代替的时候,生产力要素是会改变的,但这时它和这条公式中的N必然是沟通的,甚至N就是创新驱动的推导力量。这条公式是:C = S(N)。
创新驱动最终会形成新的产业生产力要素,不管它是硬件如放映设备还是售票系统,是影城体量模式还是音响系统等等。也不论它是软件如经营管理或者市场营销,如业态创新或者跨界合作等等。事实上电影产业的生产力要素成长才是中国电影产业出现里程碑突破的根本标志。其中管理N部门长时间配套政策跟上,正是两者沟通的必然结果。S放到哪里,都甩不开N。
这才是社会得以发展的“良政”。S是产业水平的衡量标准,C是产业规模的根本标志,N则是产业发展的决定因素。它是最后的一个函数。它能否匹配于前两者,引领前两者,决定着电影产业的发展存亡。“管理”管理者总是被提到议事日程的原因就在这里。
卓越有效的管理者总是事业成功的关键因素。管理是N的认识应该深入于产业中所有链条之中,每一个环节都要尊重管理的存在和管理的价值。对于事业而言和对于市场而言一样,管理代表一种风险,这种风险可以称作“政策风险”、“法律风险”、“执行风险”“后果风险”等。
风险是对C、S、N三方都共同存在的,不是说管理系统本身没有风险,上述风险在管理系统自身当中发生、扩大、颠覆性的可能性都同样很大,所以当一个管理者也是必须如临薄冰的。管理系统正视管理系统自身的问题,于事业和产业而言意义更加重要。
一般来说,当上述公式S = C(N)任一环节异动的时候,N通常都会反省自身,但是这种情形出现的时候N的反应通常也会给人造成管理滞后的感觉。原因在于相对S和C,N总是比较稳定的。N的稳定是产业发展稳定的同样关键的函数。不能设想N反复折腾,那样S和C都不得安生。
N的常态化是N作为函数的尊严所在,也必然是N的属性。N的正向改变会带来整个产业的革命性变化,这就够了。在一般情况下N以静态的方式进行,而在关键时刻N则以前瞻的视角指导产业发展,在中国电影产业的改革中,N的决定因素导致(而非仅仅影响)产业的变化,屡试不爽。
N的稳态和与时俱进是一对辩证法。这个辩证法提出:1,在什么时候N应该大幅度调整自己的作为呢?2,产业管理系统和产业、行业发展的现状及趋势匹配吗?3,一段时间出现的风波是否意味着N本身有问题需要调整?
再三考虑公式关系“S-C-(N)”的关联意义,我们不难得出结论,N作为处于主导地位的决定因素,自我管理能力的提升是产业发展要求的题中之义。管理管理者的意思在此。只有N也是与时俱进地提升了,才可能匹配整条公式,对产业发展负起并且尽到自己的责任,即才能实现N作为N的全部价值。
时代的发展总是严格的提出一个个新问题。新的问题出现后就会让我们发现一个个老的问题。因为我们可能疏于关注产业的格局,和格局所必然带来新课题太长时间了。不去解决新问题,新问题就会变成老问题,而老问题首先在于我们自身。电影产业现在究竟有多少不同的生产力要素,究竟潜在多少不同的问题和诉求,市场发生的多少矛盾得到疏导和解决没有?
我们闯过了很多道坎,现在不是可以躺下睡觉的时候,因为新的生产力要素譬如互联网等都在进入,影城自身从单一的放映场所开始向生活馆转型,一二线城市市场和三四线市场的收入悬殊差距加大,国家的院线开发政策正在调整,第三方与传统院线经营方式的矛盾还在加深,整体经济状况对产业已经带来的影响,已经提出了“压力山大”的课题。
管理此时应该站上产业发展的前台,应该加强力量和加大力度研究如何应对新的格局,管理并不仅是简单的放权与收权,并且不是一个放权和收权的概念。管理对市场健康和生产力要素负责仅仅是其第一要义而已,管理从来必须要有全局意识。
当然首先从这第一要义开始,电影产业在今天要提倡管理的实时性。因为盘子大了,一个小点一旦获得爆发的机会和土壤,它会瞬间蔓延。也许这是正向的爆发,也许会是反向的滋长,产业的外部环境也已经深刻变化,影响到方方面面的已经不只是在国内。实时管理和宏观管理的相结合,是电影产业需要研究的全局性的新课题。